【32】巴斯克维尔陆龟•前篇!
太棒了,这可不是格雷戈里在恭维安琪—全都被安琪成功粉碎了—精准命中目标。
(资料图)
被格雷戈里摆在木桌上的三组红色标靶,它们毫发无伤。可用于固定它们的支架与木桌本身,可就不这么走运了。
对,他们的瞄准目标,就是支架与被搁置了三十多年的老木桌。
“哇哦,看来在准度方面,某人还得多加练习才是呢。”
雪尔莎对后院草坪上的景象做出评价:格雷戈里要让安琪去做些什么?
是超级英雄,还是单干的拆迁队员?还有一点雪尔莎得提醒格雷戈里,就是—
—安琪在昨天下午还想帮黑程式干掉他,就在约二十三小时前。
可格雷戈里呢,他居然还愿意相信她、给她一个机会,还在用他们家的后院草坪,做安琪的射击训练场。
“你是对的,雪尔莎。要想真正成为一个好家伙,光是训练可不够。”
“多谢你的启发,小雪球。我欠你一个冰淇淋甜筒。走吧安琪,我又有主意咯。”
总是这样轻易相信别人,雪尔莎都要对格雷戈里感到绝望了。
望着棕发男孩与红发女孩的背影一起,缓步消失于视线之内,雪尔莎的心就像夏日的沥青路面:燥热到能烫熟培根和鸡蛋。
“雪尔莎,格雷戈里没有和你在一起么?我在回东京的时候,给你们买了些—”
吉秋两个大步跨过后院的低矮栅栏,坐到橡树枝干下的雪尔莎身边。
她让雪尔莎靠在自己肩上:好了,有什么事情,不能心平气和去面对呢?
“我哥哥在和一个罪犯的女儿做朋友!”
雪尔莎的脸,瞬间阴沉的像是火车货箱中的煤球,还是块盛满怒气的煤球。
吉秋也急忙放下自己带来的果啤、小鱼干与纪念商品:罪犯的女儿,哪个罪犯?
“是狂鬼吗?”不是,雪尔莎对吉秋的第一个猜测做出否定。
怎样的女人,才会喜欢让一个爆破犯当自己的男朋友?这个答案也太偏转了点。
“那就是—绯红刑者—?”依旧不是,但是答案很接近了,就快要到了。
“绿林游盗,焦痕小姐,双面怪杰,冲击波—蒸汽男爵—野牛他们那些派对狂热者—再要么就是活脑—”
“—还是锈铁探长,引擎大师,招魂魔?”
“都不是?等等,等等,不要告诉我她是—不要告诉我她是—”
吉秋心中的恐怖答案,在雪尔莎的点头与应答声中得到肯定。
“所以,她是熔融弗莱迪的孩子?”吉秋的最后一个答案,差点让雪尔莎直接滑倒在地。
雪尔莎也通过她的反问,对吉秋的答案加以肯定:“还能再—错误点—吗—!”
一字一顿,就像一台判题机器。雪尔莎将双臂交叉于胸前:认输吧,她要揭晓答案了。
答案如下:不,以上那些答案都错了。安琪她是黑程式的女儿,可能是养女之类的。
可关键问题在于,她肯定和黑程式与鬼面锯那样,也是个不能让人放松警惕的坏蛋。
“你是说,他和其他的女孩一起,在我不在的这些天里,相处的很好?”
雪尔莎希望自己能套用刚才的比喻:吉秋的脸色,也在眨眼间转变为烟熏青鱼般的灰绿色,最后则是赤红色。
不仅是脸色,就连本应是纯黑色的瞳眸,也因怒火与血液循环的加快,显露出更多深红与激烈。
雪尔莎没有点头,更不敢摇头。事先声明一下:她只是担心格雷戈里的安全。
“好啊,那我们就找个强大的帮手来,跟着他们去看看—
—看看那位安琪小姐,她究竟能弄出何等邪恶杰作出来!”
这下子,唔,事态的发展可就在雪尔莎的意料之外了。吉秋反倒抓起她的手腕,带着她一起火速出发。
接下来的故事,可能不怎么精彩。
故事的开头算不上欢乐,故事的结局也很悲惨。可恶,就没什么好消息么?
故事的讲述者面前,有个他自认为值得信赖的朋友,与那个朋友为他找来的侦探。
鲁本头上的金发,凌乱为一锅加油过剩的炸薯条那般。
强壮到有些丰满的双臂,与他那前侧印有白色五角星的灰绿色衬衫上,它们无不沾满滚烫的泪水。
鲁本的朋友,那个留着墨蓝色卷发、戴着圆形黑框眼镜,且身材中等的男孩叫希尔顿。
侦探之一,则是个看起来不比智多星大多少的棕发男孩—最多不会大超过一岁,这是鲁本的保守估计。
棕发男孩伸出双手,刚好拍到一只十分不合时宜飞来的苍蝇。
侦探之二,是个发色如花园玫瑰般暗红,留有一对螺旋卷长发的红裙女孩。
女孩的裙角与丝带,正与男孩的棕发一同随风摆动。
可惜,它们无法带走鲁本内心的愁绪。
女孩眼中那对紫灰色瞳眸,正与棕发男孩的双眼锁向同一个位置:他们今天的案件委托人,鲁本•布拉福德。
“多谢你们来帮我,智多星,格雷戈里,还有—我没见过你,你是新来的吗?”
鲁本对安琪耸了耸肩:没功夫管这些了。既然智多星带他来找到他们,那他就要有话直说咯。
“是这样,鲁本先生。”格雷戈里抛出一枚硬币,这次可成功接住了。
谢天谢地,鲁本终于打算从哭泣状态开始转变了,终于,他能给他们提供些线索了。
“听着,我知道下水道一般只有恐怖片里才会出现怪物,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—”
“—我用自己身为人的名誉来担保,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都是真的!”
鲁本抓起格雷戈里的双肩,像是搬送家具那样将他举到半空。
格雷戈里,他先是用手式暗示身后的安琪—将掌心的线圈炮和利刃先收起来—之后他又拍了拍鲁本的肩膀:好了,振作起来。
“很久以前,我是说大概四五年前—”
大概四五年前,鲁本•巴斯克维尔还没有这么强壮,他的影子也不像松树那样,站在街道上就是一处昏暗的阴影。
那时候,他就是个和智多星、格雷戈里这样的小书呆子,没有针对的意思。
“后来,当我路过一家快要倒闭的宠物店—”
大部分被处理的宠物,都会被送到屠宰场什么的,当然还有唐人街和码头。
如果鲁本他那位自称去过亚洲的爷爷没有说错,那印度人、中国人和日本人几乎无所不吃—包括虫子、臭蛋燕窝,还有连寄生虫都没剔干净的生鱼。
就像是帮中世纪的炼药怪咖—最后的话,是鲁本自己加入的评价。
那么,以下则是格雷戈里对鲁本的评价:
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刻板印象了?我有个朋友就是亚洲人。据我所知,她人还不错。
要我说的话,这世界上其实没多少国家是怪咖,心里有偏见的家伙,他们才是心理医生都治不好的怪咖。”
故事继续,就是在那家宠物店倒闭的日子里—在那只可怜的、灰绿色的、长着四只脚小硬壳要被送到日式餐厅,做成乌龟汤之前—
“不!不要,我愿意买下他!”
—鲁本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救下他的。
之后,介于鲁本的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缘故,他又用半块三明治的价钱,雇佣智多星来为他的新宠物起名。
“那半块三明治,你都拖了四年了,我还是没能得到它,和附带的苏达水利息!”
智多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,对他应得的酬劳表示强调。
为板载壳取名,可是个能把男孩累到小脑爆炸的活计。
是的,板载壳。在那之后,鲁本意识到要养大一只陆龟绝非易事:板载壳走得太慢,遇到强大的对手便会缩入壳中。
换句话说,就是他的宠物需要人来照顾,不仅如此,更需要一个人对他进行保护。
这就是为什么,鲁本会成为现在这个他:喜欢将别人锁在学校的储藏柜与清洁隔间,只需要一个眼神,就能让新生腿软发抖的他。
“那么,他失踪了对么?最后一次见到他,是在什么时候?”
安琪与格雷戈里一道,坐到鲁本身边轻声询问起来。
鲁本也再次着重强调出同一点:他接下来要说的故事,就是下水道鲨鱼。
“鲨鱼,比我还要大的鲨鱼,它们不需要水能在地面行走,牙齿就像我老爸的老割草机前端那么锋利!”
“它们抓走了他,就在我和板载壳一起,进行我们每周末的日常运动—探索下水道—的时候,那些骷髅,骸骨,鲨鱼!”
安琪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,在她的认知范围里,鲁本正在经受名为“中暑”的身体不良反应,最好带他去医院。
格雷戈里却在这时拿出一本记录册,希望他为数不多的艺术细胞,现在能起到点作用—骸骨,鲨鱼,成群出动—格雷戈里有种不详的预感,自心间浮现。
“鲁本,委托人先生?您要不要看看,你说的骷髅鲨鱼,它们是不是这样的?”
鲁本的回答,则将格雷戈里四人引入又一个离奇事件:在经历过血字事件、橘核与莱辛巴赫瀑布过后—
这次的事件,格雷戈里愿意将之称为,不是他去模仿福尔摩斯与华生医生的风格!
—他们即将进入,“巴斯克维尔猎犬”,不不不—应该称之为“巴斯克维尔陆龟”事件。
“酷,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侦探小说风格命名哎,这很符合逻辑!”
智多星的眼中,冒出无数道金色光芒。格雷戈里也不再谦虚下去:哈哈,叫他风水起名大王吧,如何?
可鲁本却因“维多莉娅时代”一词,陷入更加深层的思考之中:维多莉娅,她不是庞顿中城的警员吗,什么时候起,她又成了女王?
格雷戈里的画像内容如下,只不过,他使用的是铅笔素描风格。
皮球大小的猩红眼珠搭配能望到鱼骨、血管与肌肉的半透明皮肤。
若是对它们进行投食,没准还能看到食物的残渣,自它们的胃袋中翻动。
它们挥舞着营养不良似的瘦弱双臂,鱼腹下滋生的小腿更是形同虚设。
离开那池污水—它们在干燥的水岸便无从立足,从前应当如此,现在如何,格雷戈里就不得而知了。
不过,这帮家伙在进食这方面就没落下过—对能量的摄取。
最基本的生存要求,这些鱼类不关心如何繁衍,只关心要如何填饱肚子,填饱自己的肚子,同时又不会沦落为同类的养料。
剃刀般的骨鳍,与那“老爸的老割草机”风格的排牙在画像中静止,鲁本对格雷戈里的画像点了点头:没错,就是这样。
只不过,数量上要足足平增十倍,甚至数百倍那么多。要是他没有记错,这帮骷髅鲨鱼的头儿,尺寸还要更大些。
“那恐怕我们得赶紧行动了,”格雷戈里像小说中的神探般披好大衣,“在板载壳被它们伤害之前。”
“可是格雷戈里,那些骷髅鲨鱼,它们到底是什么?”安琪心中的疑惑,可还剩下不少。
“按照最符合逻辑的说法,应该是外星人,变异生物或新的两栖物种。”智多星对三人提出他自己的推测。
“呃,第二个说法是对的。至于它们的具体来路,我们可以等路上再说。鲁本,可以带我们去那个下水道么?”
至少在格雷戈里的认知里,剥皮精可不是好惹的,特别是当它们成群结队之时。
可在安琪看来,这是她证明自己的机会—放心吧,格雷戈里—她在心中默念格雷戈里的名字,她不会让他失望的。
“看看他们,刚才聊的热火朝天,完全把我们给忘了!”
在四个孩子的身影逐渐远去后,躲在灌木丛中的吉秋、雪尔莎与摇滚弗莱迪,他们才缓缓探出头来。
“别忘了,我们的雇佣费用是半块火鸡三明治。我可不像智多星那样有耐心!”
摇滚弗莱迪,二人所能请到最好的帮手。
她们本想让罗克姗或蒙哥马利也一起来,可他们正在与维多莉娅一起,执行另一项高度危险的任务。
正准备着手调查的人,可不止格雷戈里、雪尔莎与安琪他们,黑程式此刻的内心更是焦如荒土,干如涸湖。
“安琪,幸运星,她现在怎么了?她都快一天没回家了,她渴不渴,饿不饿,有没有遇到比我们更坏的坏人?”
“再或者,她可能受伤了?
我真是个蠢货啊鬼面锯!
我不该逼着她和我一样,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习犯罪学。
她肯定是认为我太过严厉,然后彻底不想要这个家了,我是个坏老爸!”
够了—鬼面锯用夹子夹紧黑程式滔滔不绝的嘴巴,尽管他嗓子里的发声器还能运作。
要是他真的在担心幸运星,那就别再发愁了—去庞顿中城找个私人侦探,或是舍下他那可悲的自傲之心,去警视厅寻求帮助!
“开什么玩笑,昨天我才掉到监狱里,然后在警视厅办理了出狱手续,还和道森警长一起吃了点甜甜圈!”
对啊,开什么玩笑,他可不能用安琪的生命开玩笑。好主意,去警视厅,现在就去!